还有一个月即将迎来中秋佳节，漫长对于香港荣华月饼来说，法律今年是维权特别的一年。今年年初，香港两个“荣华”之争结束，荣华背后是月饼27年的恩怨和一起长达17年的案件诉讼。日前，全力14名法学专家、布局法律人士在广州市天河区举办研讨会，中秋探讨该案例对于“名企、市场名品牌”合理维护正当权利的结束意义。

品牌之争：“香港荣华”此前在内地不能注册“荣华”商标

许多老广与港澳交往密切，对于他们来说，来自香港的“荣华月饼”是一个熟知品牌。1950年，刘培龄在香港登记成立“荣华酒楼”（元朗荣华酒楼）。据介绍，香港荣华月饼自上世纪70年代就作为手信、礼品被带到内地，并被珠三角地区的许多消费者所认可。

1987年荣华月饼采取直接销售进入中国内地市场，通过省港直通车、油麻地广州飞翔船、九广铁路沿线餐厅、港穗直通车、珠江旅运客运码头、深圳特区大型商场等方式进行销售。1994年更正式在广东东莞建厂。

但进入内地市场的香港荣华此前却始终未能成功注册“荣华”相关商标。

原因在于广东顺德个体户苏国荣于1985年成立荣华饼食店。该食品厂并于1997年获得山东一家糖果厂转让的“荣华”文字和图形商标。同年，荣华饼食店开始生产销售“荣华月饼”。

双方将规范使用“荣华月饼”相关标识

1999年，香港荣华以不正当竞争纠纷为由在佛山起诉苏国荣一方，认为其“花好月圆”的经典月饼包装遭到后者恶意模仿。2000年4月，佛山市中级人民法院对该案作出判决，一方面认定香港荣华月饼为知名商品，苏国荣侵害了香港荣华的知名商品包装装潢权，应停止生产销售并承担赔偿责任；另一方面表示苏国荣合法持有荣华相关商标，使用荣华月饼的名称合法。

2006年，香港荣华又发现位于广东的三家公司生产、售卖与自己包装近似的“荣华月饼”，且生产商获得了苏国荣授权使用相关商标。香港荣华于是再度起诉。17年来，这起官司历经一审、二审、最高人民法院第一次再审、最高人民检察院抗诉、最高人民法院第二次再审，引起食品界和知识产权界广泛关注。

广东法学会知识产权研究会副会长温旭在研讨会上介绍，2024年1月，荣华公司收到最高人民法院（2017）最高法民再197号民事判决书，该判决确认香港荣华公司方的“荣华月饼”满足知名商品一般条件。

他表示，最高人民法院认为，尽管同类商品已有注册商标存在，但两项权利并不存在法律冲突，双方经营者应规范权利行使，消费者施以一般注意均可辨识。为鼓励诚信经营和公平竞争，保护经营者和消费者的合法权益，最高人民法院认定香港荣华公司方的“荣华月饼”为知名商品，其特有的名称、包装、装潢，他人不得擅自使用相同或者近似的标识。

法律人士：案例有重要参考价值

长达27年的法律维权，在场部分法律人士都是亲历者，感触良多。

“这个官司打了二十七年，从我四十几岁执业打到现在快七十岁。”温旭感慨。他透露，当年香港公司的老股东已经全部离世，“只剩下96岁的创始人刘培龄还健在，他希望看到这个官司的结果”。

他介绍，这个案件在2012年最高人民法院已经审理过一次，此次判决是最高人民检察院认为此前判决不当抗诉引起的，经过最高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，现在的判决已经生效，不会再有后续程序。

他认为，相关法律诉讼是香港企业的重要参考案例，期待香港企业家多熟悉内地法律知识。同时，他也期待相关判决能够形成对名企名品牌形成确切的保护，为更好地吸引投资营造良好的环境。

针对市场上两个荣华品牌如何区分的问题，温旭表示，依据最高人民法院的判决，只要注册商标有效的情况下，两者应该是各自规范使用。苏氏荣华在产品及宣传上，要严格使用其带圈荣华注册商标。而香港荣华则使用其长期使用的魏碑书法家字体的繁体荣华月饼。苏氏荣华有权以正当方式依法使用“荣华月饼”四字称呼、客观叙述其月饼商品。

广东省广告协会执行会长庞玉娟则对两家公司的“荣华月饼”装潢进行了对比，“对于普通消费者而言，肉眼可能分辨不清品牌使用的字体，也很少注意标识的排列方向，误认混淆的可能性还是很大”。

羊城晚报记者其后在各大电商平台查询，今年中秋，消费者们还是不得不面对两个“荣华月饼”的选择。记者点开多个电商平台，纷繁的“荣华月饼”让人眼花缭乱，不少标有“荣华月饼”的商品主要来源是“元朗荣华官方旗舰店”与“荣华食品旗舰店”。

“荣华食品旗舰店”的客服表示，该厂是香港和内地合资的企业，“我们已经做荣华很多年了，连年载誉，自己有很多粉丝，希望消费者能够区分清楚。”

负责生产香港荣华月饼的东莞荣华饼家有限公司表示，将严格遵守最高人民法院的判决，规范使用“荣华月饼”品牌，并致力于提升产品质量和服务，以满足消费者的需求。今年将推出健康低糖系列产品，解决食客大饱口福之余加重身体负担的焦虑。外观包装设计在保留“花好月圆 荣华月饼”经典的基础上，还将推出“花团伴锦簇，红豆配佳人”“色凝如碧胜翡翠，风味缤纷醉迷人”“珍贵荟彩 锦上添花”等系列新品。同时，公司也呼吁所有市场参与者尊重知识产权，共同维护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。